2014年10月31日 星期五

Starbucks的必然現象

學生的功課永遠改不完,沒有教書的人未必明白。打個譬如,你有10萬卡數未找,但你每個月收入只有2.4萬,你還要用1萬養家和養自己,有時還有突發事件,例如收到紅色炸蛋呀朋友生日呀,又花掉1千幾百。當你零娛樂還款每月1.4萬,餘數還是每日生息,結果沒完沒了。改功課,其實同一道理。時間每日都是24小時,有差不多一半時間備課上課、開會、看東西寫東西,有時還有突發事件要處理,結果第一樣要改的功課未完,第二樣又來......

早幾天要off campus開個會,因為交通問題早到了,就順路去Starbucks坐坐改改功課,期間有個"搭枱"的外國人問:

Why are Hong Kong teachers always marking?

這位兄台說每次去Starbucks都總會見到一兩個人在拿著紅筆改功課改測驗。他好想知道為什麼香港的老師這麼勤力。係囉,點解呢? 拿著綠筆的我也有同一個疑問。

Photo source: http://leading-learning.blogspot.hk/2013/03/educational-readings-privatisation-of.html

2014年10月25日 星期六

愈忙愈無聊

進入mid-term改大量學生功課兼要教evening course的非常時期,我在堂上的爛gag愈來愈多,和朋友的對話愈來愈無聊。也許,這是我的先天保護機制。笑一笑,世界更美妙。

堂上很多的爛gag,其實都是無心之失。例如:

我: So the key to this can be concluded in one word...

我: self awareness
學生: HAHAHAHAHAHAHAHAHAHA!
這時我才如夢初醒...
我: (九秒九反應過來) It's hyphenated (笑)
學生: HAHAHAHAHAHAHAHHAHAHA!

真是無聊到爆,但在響徹整個課室的笑聲之中,我也受到渲染。從教學得到的滿足感,一部分來自這些共鳴。

另一種,是吃飯時坐車時給朋友發的whatsapp messages。

Me: Need to race against the clock again. Sigh~
Friend: Remove the battery

Me: Too many late nights this week. I need a break. (+ a picture showing my 豉椒炒排骨lunch)
Friend: 吞pork?

Me: Yumchaing. Robert Go here is so nice
Friend: What?

Me: 蘿蔔糕

Friend: Oh, I like Albert Yip

笑,完全沒任何實際作用,今個週末要改完的50幾份essays不會隨著笑聲突然消失(如果會都幾驚),但愈忙就愈無聊。或者是,愈忙就愈需要無聊。

2014年10月24日 星期五

教書轉行

之前寫了篇「轉行教書」,原意是給有興趣轉來教書的人參考參考,但原來更多的人經搜尋「教書轉行」來到這裡。那不如我也寫寫。

我暫時沒想過又轉行,但說起這個話題,我想到很多朋友的成功例子,主要分以下幾個範疇:

1)非教育相關 --- 一般是教書年資尚淺的朋友
a) perm位公務員
例如:EO, LO, prosecutor
這些朋友的特點:分析能力不錯,習慣跟規矩做事,仔細

b) 本科行業
商界為主,跟朋友的大學主修有關。

這樣做的朋友不多,因與由零開始差不多。反彈最大的例子有兩個,一是numerical skills非常好的朋友辭職去full time讀MBA,然後還未讀完就入了i bank做分析員。另一個會考成績很好大學讀science的朋友考入了medical school,從Year 1開始讀足5年後做了醫生。兩者都發展得不錯,前者說行業performance-based,所以有能力者後來居上是常見的事; 後者說行業論資排輩,後來者認為起步遲,發展的確比18歲讀醫的人慢得多,但也滿意現時的事業。

2)教育相關 ----- 教學經驗較多而有相關專門學歷和認證

a) EDB
我不知道具體情況,可google下curriculum officer之類看看。朋友說PGDE和學校經驗是必需的。

b) Training
有朋友進了出版社做teacher training,語言有關的居多。也有朋友教中學時兼讀博士學位,然後入大學教PGDE。

c) 開playgroup, 開補習社
最重要的是商業頭腦和跟家長打交道的手腕。小本經營的開始時像上門補習,靠口碑。本比較多而又能突圍而出的一是做國際學校 / IB有關的事, 一是做思維訓練 / drama和名校面試。

離開教育界而成功的朋友,都有一些共通的特點:他們清楚自己的長處,有策略的專心去做,沒有一個會打開classified post隨便求職。

2014年10月20日 星期一

Disclose or not?

「你說我的resume要不要寫Mensa?」學生問。
「隨你喜歡呀」我說。

如果你不認識Mensa,只要google一下就會發現,它的入會要求是通過智力測驗,大約達top 2%的程度。我覺得學生時候透露一下也無所謂,但學生反問:有人說不用寫,因為是不是天賦優越,別人可以判斷得到。如果別人見面後不覺得怎麼樣,那寫了,搞不好有反效果。

說的也是。

世界上的事錯綜複雜,離開學校之後,考的不僅是智力。如果一味標榜自己IQ test成績如何如何,而出色的就只有這一項,未免讓人想起幾年前曾經引起社會一時關注的「果汁茶」。他不是資優,但面試時來來去去都只能強調自己名校畢業成績好,也不過跟大晒IQ test一樣紙上談兵。

找工作我不會輕易透露智力的事。至於平時,就隨緣吧。有時候讓我覺得像別人做confession的感覺,雖然智力高本身也不是什麼壞事。

2014年10月16日 星期四

追更生活

Mid term course開鑼,展開我的9至9上堂追更生涯。並不是朝早9點不斷上到晚上9點,而是早一堂午一堂各2小時,加送晚一堂3小時,中間穿插一個會議,還花很多時間見了兩個學生。9點多下課想去吃晚飯,居然連飯堂都停止營業。比起公立醫院的大部分醫生,我不算太忙,但從早上8點至晚上9點多一浪接一浪,的確有點累。10點多回到家,居然不太覺得餓,精神一直維持在教書時的亢奮狀態。omg, 希望今夜我要睡得好,明天又來早堂。

如果把我放在maslow的hierarchy裡面,這一刻我在最低層的物理層吧。cool down, sleep well. 我需要的暫時就只有這些。

發現這個音樂很不錯,是改編自千與千尋的純音樂。聽著它來洗澡,感覺超relaxed。又想起那些年的某個暑假我一個人跑了去日本住了一個月,日文實力當時零的我,開電視只能看懂一個教人彈鋼琴的節目。他們彈的歌,是這首:

Good night ZzzZzz

2014年10月11日 星期六

Doing good, feeling bad

今日去上教育課程,講者提到香港學生在國際學生測試 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(PISA)的數學、閱讀範疇取得全球超過60個國家當中分別頭2,3位置,成績斐然。然而,講者引述中大學者提及香港學生普遍有"doing good, feeling bad"的情況。講者問: 為什麼?

講者隨後熱心地分享了自己的見解,與香港人的價值觀有關,那是有見地的。但我,到了她轉到下一個話題之後,才develop到我想說的,因為這個話題對我而言比較陌生。

我認同講者說學生成績好但感覺差,大有可能與本地人以成績主導的教育有關,但我覺得這種成就與感覺的落差的主因可能是艱深的課程內容。當美國的Grade 2小朋友還在學簡單的個位加減時,香港讀普通學校的小二生已經在做乘除,讀名校的更可能幼稚園時代已經老早學完加減乘除。以我所知,PISA的題目有一定的靈活,著重思考,但在知識水平相當懸殊的背景之下,不同國藉的小朋友參加同一個PISA評核,香港學生表現出色其實一點也不奇怪。反正我們早已習慣小一就去學別人小三學的,小三就去學別人小六學的,中一就已經學別人高中才學的知識。

理論上,我們的學生在國際水平都很出色,PISA結果已經是很好的例證。不過,說到學生的自我感覺,就不一定會與PISA結果扯上半點關係。首先,學生平日接觸最多的是本地的艱深的課程內容,學校的考試測驗都是就本地的課程而設,與PISA評核沒有直接關係。另外,最high stake的考試是HKDSE,或者是小學五六年級的校內試,甚至是TSA,因為都與升學有關,可能是學生的壓力來源。如果學生對自己的學習表現感覺不佳,指的應該是這些評核,或者是相關的課堂學習,而不是與課程有點抽離而又low stake的PISA。當然,PISA的設計原意也是不想成為high stake和引致操練的考試。

簡單來說,我個人覺得學生們是doing x well, feeling bad about y。x和y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要求,所以有這種落差真的一點也不奇怪。

2014年10月10日 星期五

好奇心

在人非常多人的車廂裡不能閱讀,就只好看看身邊的人,兩程地鐵遇上兩個很特別的小朋友和他們的母親。

有一個穿著跟kelly仔仔同一間幼稚園校服的小朋友蹦蹦跳地上車。吸引到我注意的,是小朋友的媽媽一路用讓人聽得很舒服的聲線跟小朋友玩問答遊戲。


媽「有咩嘢係擺入口凍凍地...」
小朋友「冰!」
媽「白色0既」
小朋友「雪糕!」
媽「0岩喇,係雲呢拿味架」
小朋友「哈哈哈...」

那位小朋友很有興趣不斷答,玩得不亦樂乎,而那位媽媽好像也很喜歡玩,有時還會輪到小朋友發問。兩人都是隨便想到甚麼就形容出來叫對方猜猜看。整個過程,媽媽都不會說「錯!」,只會給提示讓小朋友自己走回正確的方向。無論猜答案或者創作題目,小朋友都勇於嘗試。先不論教育效果,但可以肯定親子交流十足,比家長小朋友各自玩電話好得多。

當我以為父母只顧玩電話是很差的教育,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。又一程地鐵,經過奧運站。期間有一個大約小一、小二的小朋友喜歡模仿車內廣播,特別是英文那一段。"The next station is Olympic",他跟著廣播重覆了一次,然後用天真無邪的聲線問媽咪: 「點解係Olympic0既?(勁強調個k音,讀了三次k音)...係c喎 」


媽「你好煩呀,乜你咁多事架?」
小朋友「......」

看著觀察力一流的小朋友一臉無奈,如果不是人太多,我幾乎有衝動去給他一個小朋友聽得明的答案。

這兩個小朋友好像在告訴我很多人本來對世界上的事都很好奇,只是我們後來的教育讓我們變得更有好奇心,或者變得沉默。

2014年10月4日 星期六

2014年10月3日 如履薄冰

我只是一個小市民,在工作的地方,表面上我如常履行我的任務,如常上班,如常上課。事實上,一個老師要獨自面對不同意見的人士,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學生不同的文化背景及個人成長經驗之間,本身就存在著不同的觀點與角度。在這段不是非黑即白的非常時期,每覆一個電郵都如履薄冰,既要合理地照顧到不同的需要,又要撇下個人觀點保持對每一個人consistent。既要關心,又不要過分關心; 既要表態,又要尊重每個人的獨立思考; 既要準確回應,又要留下些少緩衝空間。在決定究竟用"noted"、"thanks"、"take care",還是更詳盡的回應,都給我壓力。對著沒有一定準則的事,只要一個不小心,隨時可以搞個大頭佛出來。

我的工作給我某程度上的自主,但有時也讓我有獨軍作戰的感覺。不要說親身參與活動的人,就連一個小市民如我,也為最近的事,將來的事,感到很多無形的壓力。當然,這是很個人的感覺,它本身也沒有對與錯。